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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其仁:犹豫不改革掩盖矛盾 等到爆发将很可怕

更新时间:2014-05-12

看透深层改革,预见未来方向——

  

    改革从何而来,往何处去?未来中国如何前行?中国的改革已经走过了三十多年的历程,为什么谈起改革来还是颇为沉重?为什么我们的体制难改?对于这些问题的回答,专家学者、大众舆论,众说纷纭。新一届政府不断发出改革的信号,对每个中国人的命运都有切身的意义。

  

    周其仁教授曾亲身站在改革第一线,是推动农村改革、城市改革的前锋,他也因此成为政府、媒体和大众关注的改革焦点人物。2014年4月24日,天翼图书第33届管理论坛特别邀请北京大学国家发展研究院教授,中国改革开放30年30名经济人物之一——周其仁教授携带他的新书《改革的逻辑》做客上海虹桥万豪酒店,系统地从产权改革、土地改革、货币改革等各个方面,深入解读中国经济改革的来龙去脉和关键问题,同时对中国的未来提出了自己的独特看法。来自全国范围内近500位企业中高层管理人员亲临现场,与周其仁教授一起共话改革的逻辑,共同成为了这场决定中国命运伟大改革的见证者与参与者。

 

以下是周其仁教授演讲全文:

  

    改革首先是有个问题,中国为什么改这么长时间?问题哪来的呢?是吴敬琏老师他那个选题,我们都去开那个会。吴老师第一次提出这个问题是1978年,当时就冒出个问题,计划经济在中国搞了几年?第一个五年计划是1953年开始,但是事实上受到大跃进冲击,1953年开始计划经济受到大跃进、人民公社的冲击,真正上轨道是61年之后。到78年之后,满打满算,60年到78年不到20年,到现在已经30多年过去了。形成一个体制没花那么长时间,改一个体制,时间比他长。而且不是一般的没改完,留下很大一块没改完。所以想要这次发动一次深化改革,这本身对我来说就是一个问题,为什么这么难改?这个问题就这么来的。就按照这个思路,就把这些年解释为什么中国改革的困难集成一本书中心题目叫《改革的逻辑》。

  

    我先回答一下,怎么认识改革的难度,跟我们早期采取策略是有关系的。中国的改革是不行了才要改革,国民经济崩溃边缘,思想才高度统一起来。那时候中国改革的领导人,差不多是高龄,邓小平复出是73岁。高龄领导人改革,他有一个特点,他觉得时间特别紧迫,你想时间紧迫,国民经济又是崩溃的边缘,我们又是多年思想封闭,很多重大问题没有一次认识。在这种情况下要改革,时间又很紧,所以就容易采取,当时摸着石头过河。哪件事情有力治了,我们就改一把,哪些事情有较大极力就先搁一搁。基本这个策略。这个策略让中国改革起步阶段,头十来年,或者头20年确实取得了让世界瞩目的成就。谁也没想到中国这么快把吃饭问题解决,温饱问题解决,因为现在想起来是过去多少年解决不了的问题。但是这个成功背后也带来麻烦,有些难的问题往后放,更大的麻烦是,已经改的领域的成功会帮助掩盖没有改革的部分。因为经济起来了,温饱问题解决了,城市放开了。首先国民经济整体增长速度包括普遍老百姓在世界市场的购买力,这都是让人看得见的。你看得见的东西,到底是因为改的有这样的结果?还是像一些理论家概括的,是因为我们一些东西没改才有这样的结果?在认识上就更难取得进步。关于中国模式讨论大概就是这样。

  

    这样话,所谓的深层次改革,就一再往后放。这大概是对这个问题基本的分析。我又问了一个问题,在吴老师的发现,很难改。别改了行不行?既然那么难,中国人干吗老给自己出难题?解决不了的事,老放在那里说,弄得大家挺焦虑,不改行不行?你把这个问题想透?讨论来讨论去觉得不改不行,第一我们已经改的东西,虽然成就很伟大。但是很像一建筑,搞了半拉子工程。有些地方顶还没封呢,看着很雄伟,时间拖下去,最后会很难看的。犹豫不改革掩盖的矛盾等他爆发的时候,你再想改,来不及。

  

    第二条,中国由于改革持续非常长,人口统计学规律就会发生作用。像我这个年龄的人,现在改革前的很多事还是历历在目,因为我们下过乡。对当时农村的贫困,两亿多人吃不饱饭,我当时从上海去北大荒下乡,要坐四个白天三个晚上的火车,方方面面过后,我们这些人还有参照性,老觉得挺不错。年轻一代人的参照性不一样,八零后九零后,他一来这个世界就没看到过过去的一幕,他的参照性是在信息开放的情况下形成的。他对自己的国家自己的社会应该什么样的,更合理是什么样的?这个标准不一样。如果你拿老的参照性,你可能适应不了新一代检验要求。人口统计学就很厉害,现在你去看主导的人口,主导的工作人口年龄,主导消费者年龄,主导发表意见的年龄。你没有办法不把这个国家改革跟这些人的要求期望相一致,你现在没麻烦,将来也会有麻烦。这是第二个道理不改不行。

  

    最后一个道理不改不成,你是半拉子工程,跟对国家的预期,天天出事情。这次中纪委反腐,我们看多了就不觉得,就希望再来个大的,有刺激性,其实很小的看看就很离谱了。一个公务员一个部长,一查出来就是几千万,民间好多传言的数就更大,普通人得花多少年?差多少倍?开玩笑。而且你仔细看这些大案,我的印象他们好像没费什么劲?不是像我们看好莱坞电影,抢个银行还得惊心动魄。他们就天天上班就完了,他天天在工作,就闹出大案来了,这表明我们这个体制,有些恐窟窿已经很不小了。虽然是世界第二大经济体,增长速度第一,全球一枝独秀。但我们对社会的另一些方面,心里真叫不踏实。

  

    你看发生这些事,我们对社会的一些方面,心里真叫不踏实。城管跟老百姓的冲突,可以出人命。他维持秩序是为大家维持秩序,怎么会动不动就出状况?而且最近还在出,这说明我们这个社会管理社会治理,有些环节,你要不引起注意,不加补救开玩笑,你经济总量再大也没用?

  

    一个社会只要有这样的现象,一个,就会让很多人心里不踏实。你会觉得社会的某个部位是有病的,不是健康的,它不应该到了这个发展阶段还发生这些事情。所以如果不加快改革,一个半拉子工程,碰上问题后,再加上是年轻人主导的社会,(跟过去的)参照性不能解释,这个社会岂不是越来越紧张?岂不是可能出现其他变化?所以不改不行。这个问题很难,改很长时间还是个半拉子工程。但是你不改你要放弃?我们可能已有的成就,取得的成就都很难维持。所以所谓改革的逻辑,认识上,就是这么几条。

  

    我就找几个领域讲讲,什么叫半拉子工程,什么叫改很难改?什么叫不改不行?中国的农村改革是最早发生的。当然十一届三中全会的时候没有部署农村改革,部署的是国有企业扩大自主权。根据四川的改革经验,写进去。农村当时决策认为是休养生息,整个过去几十年农民压的负担太重太苦,所以动用外汇,进口了一部分粮食,减少了在农村的增购,适度提高了收购粮食价格。安徽、贵州、内蒙一些遭灾最严重的地区,率先从底层开始。开始是不可以讲出来的,因为讲出来跟当时的意识形态主流,跟社会认为应该的组织形式是背离的。18户农民小岗签的条约就是谁也不能对外说。签了之后,队长要负责任,如果队长出问题,18户人家轮流给他送饭,这是第二条。第三条说,万一处治很严重,有什么不测,共同抚养队长家的后代。这个东西现在放到历史博物馆陈列,可以看到当时的体制情况。饿成这样了,体制没有弹性做变化,要让农民负这么大的风险,签了三条要干吗?不是桃园三结义而是要种地,可见当时的情况。

  

    我们有一套自上而下的,认为绝对正确的社会主义的一套东西,你稍微跟他不一样就不行。所以改革最后从那个地方发生,饿得不行,总不能这样下去。秘密包场,之后打粮食了,道理很简单,就是多劳多得。如果可以一起混,多干少干一样,最后大家都不干了。粮食一打,就考验我们的上层建筑,认还是不认?这时候知道十一届三中全会的思想想法、实事求是,这个东西的威力。要没这条,中央怎么表态?肯定不肯定?承认不承认?妥协不妥协?但是由于有了这一条叫实事求是。思想出现变化,现在安徽所在地的县委书记出来了,那个书记叫陈庭元,陈庭元最后拿出来的说辞说,我们县里也没有救济粮了,你就让他搞吧,就两个队。我们这个体制很有意思,一批人专门管方向的,一批人专门管打粮的。打粮的人说可以,但是管方向的疑虑重重,因为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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