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晓梧:非常高兴参加马洪基金会这样一个“政府工作民间评价”的论坛，让我谈一谈政府改革的一些事情和问题。大家都知道，新任的总书记习近平同志在深圳又一次南巡，讲到了改革、协调、系统、协同性和全局的观念。十八大报告里面明确提出来了经济体制改革的核心问题是理顺政府的市场关系，和进一步发挥市场配置资源的基础作用。而真正讨论起具体作用来争论还是非常大，刚才郑市长谈到了民间评价如何保证民间评价的独立性，就是一个很大的问题。中国经济体制改革研究会下面有一个公众政策咨询部，曾经对北京市搞过一些民间评价，也得到一些好评，想把这个民间评价到其他城市搞一搞，从实践过程来看是相当困难。
一个很大的问题就是我们在经济体制改革的过程中，民间，也就是说社会它的发育程度怎么样，是一个很大的制约的问题，如果社会得不到足够的发育，民间评价就是一个很大的问题。我们长期以来就是说政府要把管不了、管不好，不该管的事情交给市场、中介机构、社会组织去管，但是如果由于我们的社会组织、中介机构都是官办官运作的那么等于还是说自己说了算。所以这一届政府的政府改革里面写的很明确，到2017年对于社会组织要全面的改变、双重管理的制度，就是我既要在民政部门注册还要找一个行政主管单位挂靠，然后这个行政单位的负责人就外派，就管起来了。应该说这方面的改革广东是走在前面的，广东去年7月1日就实行了取消双重管理制，社会组织可以选自己的领导人，然后政府出钱购买服务，社会组织也可以开展一定的竞争，谁为政府服务的好谁就能够得到群众的信任，政府也愿意购买你的服务。这个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发展方向。对这个问题实际上我们想一想在计划经济时期你搞民间评论，其实没有民间，大家都是单位人，而且单位都是有行政级别的，企业也是有行政级别的，那时候不存在民间这样的问题。到了市场经济以来，各种市场主体和政府分开了，也有企业，单位人也从单位变成了社会人，但是社会体制改革是相对滞后于经济体制改革的步伐的。所以这个问题我认为题目是很好，但是确实像刚才郑市长说的它还有赖于我们社会的发育，社会组织的发展，中介机构的独立性的完善。同时它也可以进一步促进这方面的改革，就是我保留民间评论，在评论过程中我有独立性，否则老百姓不信你这个。就你客观上需要才有这个独立性，这是我想讲的第一个问题。
第二个问题关于中国经济体制改革将来究竟是一种什么模式，现在实际有很大的争论。有关情况我也想简单的谈一谈我的看法。前一段时间和最近关于中国进一步深化经济体制改革究竟建立一个什么样的体制，现在大家都在讨论。有一种论点认为中国在自己的发展过程中形成一种独特的具有“中国特色”的市场经济体制，他们把这种体制叫做三维市场体制，这种三维市场体制较之西方的两维市场体制更加先进。我解释一下，所谓西方的两维体制就是政府、企业，中国的三维体制是中央政府、地方政府和企业，地方政府这些年来实际上充当了经济运行资源配置的主体。我们中央政府分权，在部门之间分，在中央政府和地方政府之间分，分来分去没有在政府和市场之间分，因为你社会没有发育全，所以分来分去还是经贸委，还是政府部门，或者是中央权大一点，地方权大一点，现在看来地方权限下放，地方在很大程度上充当了经济运行的主体，资源配置的主体，很多地方至今仍然在层层下达GDP成长指标，层层下达投资指标，层层下达大项目的指标。这个就很难让市场来发挥配置作用了。这个现象好不好呢？在物质财富极端贫乏的情况下，大家都希望增加GDP增加财富，邓小平同志提出来经济翻两番，大家都认为这是一个好的方向，大家也都把经济搞上去。这样一种方式对于促进GDP的增长，确实地方可以调动人、财、物、产、物、销，调动一切手段来增加GDP，这也取得了很大的成绩，这也是有些人认为我们中国三维经济市场体制应该物化，变成其他国家都没有经济市场体制。后来香港的张五常在2005年出了一本书叫《中国经济制度》，今年的五月份上海的史教授又出了一本书，在里面明确提出来中国的下一步发展方向是三维市场体制，如果是这样一种发展方向，民间评论就可以取消，因为它没有社会，它是中央政府、地方政府和企业。那儿我想说的是我们可能要对地方政府讲职能转变的时候，要看一看我们地方政府到底发挥了什么作用，如果说地方政府促进GDP的作用中是居功胜伟，但是现在它要改变了，像很多环境污染的企业就是政府一把手工程。我实际工作中感受到，那时候我搞振兴东北的时候有市长来找我说能不能上一条生产线，我说现在这个生产线已经国盛了，我这几年怎么完成指标呢，就都得下放，这种办法把所有的组织都变成社会组织，但是造成了我们很多的弊端，已经到了的必须的改革。所以下一步发展方向不是中央政府、地方政府和企业的三维机构，应该是社会和企业这样一种结构。这个问题现在应该说经济学界争论很大的，很多有名的经济学家和大牌的经济学家还是赞成下一步构筑这样一种不同的三维市场体制，就是地方政府作为一个维度在这里存在。那么地方政府就不应该搞政事分开了，就不应该搞政社分开吗？好像我们计划经济的时候把企业办成像政府机构，那时候大家都说改革一开始就从这儿开行的，包括我们老前辈马洪也是这样提出来的。现在反过来了，应该把地方政府办的像企业，好像就对了，我原来认为是常识的问题现在居然变成了最大的经济争论，所以我今天借这个会也想讲一讲我是赞成政府、社会、企业这样一种三维体制，而且这样一种三维体制才给你的政府工作民间评价才留有空间。如果是那样一种体制，我想像权钱交易的问题是没办法根治的，而且政府很多事情现在非常难办。
由于时间的原因就不展开谈这些问题，只是把这个观点讲一讲，请大家批评指正，谢谢。